>我为沈砚当了五年替身,模仿他早逝的白月光苏挽月。>他赞我学得真像,
连眼角泪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。>没人知道面具下的脸早已毁于火场,
那场他本该认出我的大火。>直到冰棺中的苏挽月突然睁眼。
>我笑着摘下人皮面具:“契约到期,沈将军。”>他却在碎玉轩找到我:“当年救我的人,
左腕应有烧伤。”>我晃着光洁的手腕轻笑:“您记错了。”>身后药童突然跑来:“先生!
您换药时落下的疤痕贴——”---指尖下的琴弦嗡鸣着,
最后一个颤音在空寂的凉亭里挣扎了几下,终是彻底消散了,只留下满园暮春的暖风,
裹挟着零落的花瓣,在石阶上打着旋儿。我垂眸,目光落在微微发烫的指尖,
那里刚被琴弦咬了一口,沁出一点细微的、几乎看不见的血珠。“不错。
”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,打破了这刻意维持的寂静。我搁在琴弦上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,
随即像被烫到一般迅速收回,拢入宽大的袖中,藏起那点不该存在的痕迹。
心跳没出息地漏了一拍,又在下一瞬擂鼓般重重砸在胸腔上。不必回头,那脚步声,那气息,
早已刻入骨髓。沈砚来了。空气里飘来他身上清冽的松针气息,混合着一点淡淡的墨香。
脚步声停在亭柱旁,离我不过三尺。我挺直了脊背,让脖颈的线条显得更加纤弱易折,
如同春日里新抽的柳枝。苏挽月便是这样,沈砚说过,她像一株需要精心呵护的幽兰。
“这一曲《月下吟》,”他的声音平稳无波,听不出情绪,“已有她七分神韵。
”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,沉甸甸的,带着审视。我知道他在看什么。不是看柳拂云,
是看那个早已被寒冰封存、却在他心口始终温热的影子——苏挽月。“将军谬赞。
”我微微侧首,抬起脸,迎上他的视线。唇角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,温婉,柔顺,
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、属于苏挽月特有的羞怯。我能感觉到脸上那层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,
完美地贴合着每一寸肌肤,连眼角那颗小小的、惹人怜惜的泪痣,
都被精妙地复刻在应有的位置。五年了,这张不属于我的脸,早已成为我呼吸的一部分。
沈砚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,像是在确认什么,又像是在透过这张脸,
看向另一个遥远的存在。那目光里没有温情,只有一种近乎苛刻的满意,
如同工匠在验收一件耗尽心力、终于打磨得与图纸分毫不差的器物。他向前踱了一步,
那股松针与墨混合的气息瞬间浓烈起来,将我完全笼罩。他靠得太近了。
近得我能看清他玄色锦袍衣襟上用银线绣着的暗纹云纹,
近得能感受到他呼吸间带起的细微气流拂过我额前的碎发。我的身体下意识地想要后退,
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压迫,但理智的丝线死死拽住了我。柳拂云,不,苏挽月,是不会躲开的。
一只带着薄茧的手伸了过来,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,轻轻捏住了我的下颌。指尖微凉,
那触感却像烙铁,烫得我藏在袖中的手猛地攥紧,指甲深深陷进掌心。他的拇指,
带着一种近乎亵玩的力道,缓慢地、反复地摩挲着我面具上那颗复刻出来的泪痣。一下,
又一下。粗糙的指腹刮过那精巧的凸起,带来一阵阵细微却令人头皮发麻的刺痛。
那不是皮肤的触感,是面具被挤压、被揉捏的错觉。每一次摩擦,都像是在提醒我:假的,
都是假的。“尤其是这里,”他的声音低沉下去,带着一种酒后微醺般的沙哑,目光幽深,
仿佛穿透了我这张精心描画的脸,直直望向某个虚空中的幻影,“挽月…连这颗痣的位置,
都分毫不差。”“挽月”两个字像淬了冰的针,猝不及防地扎进耳膜,
刺得我五脏六腑都猛地一缩。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起,直冲头顶,几乎要冻结血液。
藏在袖中的手,指甲掐得更深了,掌心的刺痛尖锐地传来,
才勉强压住那股想要挥开他、逃离此地的冲动。我垂下眼睫,
浓密的阴影遮住了眸底所有不该出现的波澜。下颌被他捏着,无法动弹,
只能维持着这个屈辱而僵硬的姿势。喉间干涩得发痛,我强迫自己放松紧绷的喉部肌肉,
舌尖润了润干燥的唇,然后,用尽全身力气,从唇齿间挤出一个字,轻飘飘的,
带着苏挽月惯有的、那种温软的顺从:“嗯。”这个音节,耗光了我所有的力气。
沈砚似乎满意了。他低低地笑了一声,那笑声里听不出多少愉悦,
更像是对自己眼光的一种肯定。捏着我下颌的手终于松开,那令人窒息的压力骤然消失。
他最后瞥了我一眼,那眼神依旧带着审视,仿佛在确认一件物品是否完好无损。然后,
他转身,玄色的衣袍在暮色中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,脚步声渐行渐远,消失在回廊深处。
直到那脚步声彻底听不见,直到他身上那股松墨气息被晚风彻底吹散,我才猛地吸进一口气。
方才强行压下的寒意瞬间反扑,四肢百骸都像是浸在冰水里,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。
我扶着冰凉的琴身,指尖触到方才被琴弦割破的地方,那点微不足道的刺痛此刻却尖锐无比,
连带着下颌被他反复摩挲过的地方,也**辣地烧起来。假的泪痣,假的温顺,假的苏挽月。
我抬起手,指尖颤抖着,极其小心地碰触着脸上那层薄薄的面具边缘。
指尖下的触感光滑、冰凉,带着非人的质感。五年。一千八百多个日夜。每一天,每一刻,
我都活在这张完美复刻的面具之下,呼吸着另一个女人的气息,模仿着她的一颦一笑,
一举一动。沈砚的每一次靠近,每一次审视,每一次呼唤那个名字,都像钝刀子割肉,
一点点剜掉属于“柳拂云”的骨血。可我能如何?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袖口,隔着柔软的衣料,
触碰到手腕内侧。那里,皮肤的记忆瞬间苏醒,
灼热、撕裂、深入骨髓的剧痛……是那场吞噬一切的烈火留给我的印记,
一道狰狞扭曲、盘踞了半条小臂的丑陋疤痕。那场火,本该让他认出我的火,
最终只留给我这张需要面具才能示人的脸,和一个卑微的、名为“替身”的契约。我闭上眼,
将翻涌的酸楚和恨意死死压回心底。再睁开时,眼底只剩下死水般的沉寂。
指尖离开面具边缘,轻轻抚过琴弦。方才那一点血珠早已干涸,
只在弦上留下一点极淡的暗红。暮色四合,晚风渐凉。***日子如流水般滑过,
沈砚对我的“满意”似乎又添了几分。这份满意,
体现在他踏入这座名为“挽月居”的院落的次数,比以往稍稍频繁了些。有时是午后,
他处理完冗繁军务,带着一身风尘仆仆的疲惫踏入院中。那时,我必定坐在窗边的软榻上,
手中握着一卷书册,姿态娴雅,目光却放得悠远而空茫——这是苏挽月读书时惯有的神韵,
沈砚曾不止一次提起,说她看书时总像神游天外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他会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,并不说话,只是沉默地看着我,目光沉沉,
仿佛在透过我这张脸,温习着某个遥远的梦境。屋内的空气凝固得像一块冰,
只有书页偶尔翻动的细微声响。我强迫自己忽略那如芒在背的视线,维持着空茫的眼神,
直到他起身离去,留下满室更深的寂寥。有时是傍晚,
他会命人在院中的石桌上摆上几碟精致小菜和一壶温酒。这时,
我便要扮演那个善解人意、温柔小意的苏挽月。为他布菜,动作轻缓优雅,
指尖不能碰到碗碟边缘发出声响;为他斟酒,七分满,酒线流畅,不能溅出一滴。偶尔,
他会借着三分酒意,话多起来,说的多是些旧事——江南的烟雨,苏府后园的荷塘,
苏挽月抚琴时被风拂乱的鬓发……我安静地听着,脸上挂着温婉得体的微笑,适时地点头,
或轻应一声“嗯”,仿佛那些早已听烂的、属于另一个女人的过往,
真的能在我心底激起一丝涟漪。更多的时候,是无声的陪伴。他在书房处理公务至深夜,
我便需在隔间的小榻上安静地坐着,手边放着一本摊开的书,
或是拈着一枚针做着永无完成之日的女红。烛火摇曳,将他的侧影投在隔断的纱帘上,
专注、冷硬。我则像一尊没有生气的玉雕,凝固在昏黄的烛光里,连呼吸都放得极轻,
生怕惊扰了这份沉寂。偶尔,他会抬起头,隔着纱帘瞥一眼我的方向,那目光短暂停留,
确认“影子”还在,便又埋首于案牍之中。而我,在他目光移开的瞬间,
会飞快地瞟一眼角落那个不起眼的红木梳妆匣。匣子最底层,
压着一块触手冰凉的东西——半块被烈火熏烤得焦黑变形、边缘残留着灼烧痕迹的玉佩。
那是属于柳拂云的过去,是那场大火唯一留下的、无法被面具遮掩的证物。指尖在袖中蜷缩,
隔着衣料,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焦黑玉佩粗糙的纹理。每一次这样的“陪伴”,
都是对心志无声的凌迟。这晚,沈砚又来了。夜已深,他身上带着更重的酒气,
步履比平时略显虚浮。他没有去书房,径直推开了我卧房的门。浓烈的酒气瞬间充斥了房间。
我正对镜卸下发间最后一支素银簪子,闻声指尖一颤,簪子险些脱手。
镜中映出他倚在门框上的身影,玄衣微敞,领口松垮,露出一点线条冷硬的锁骨。
他平日里锐利如鹰隼的眼眸此刻蒙着一层薄雾,定定地锁在镜中的“我”身上。
他一步步走近,带着酒气的灼热呼吸喷洒在我的颈侧。我僵在原地,维持着卸簪的姿势,
镜中那张属于苏挽月的脸,血色一点点褪去,只剩下刻意维持的平静。
一只滚烫的手猛地从身后探出,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,捂住了我的眼睛。
视野骤然陷入一片黑暗。我的心跳,在那一瞬间,停跳了。
“别这样看我…”他的声音贴得极近,滚烫的气息钻进耳蜗,
带着浓重的醉意和一种近乎痛苦的沙哑,
“挽月…别用这种…陌生的眼神看我…”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感官。
他掌心滚烫的温度紧贴着我的眼睑,那热度几乎要将面具灼穿。他沉重的身躯从后面贴上来,
带着酒气的呼吸灼烧着我的颈侧皮肤。每一个音节都像带着倒刺的钩子,狠狠刮过我的耳膜,
刺进心底最深处。“陌生”?我几乎要冷笑出声。真正的陌生,他从未察觉。整整五年,
他抱着一个赝品,沉溺在虚假的温情里,却对这张面具下真正属于谁的眼神,视而不见!
捂在眼睛上的手力道极大,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,挤压着我的额角,带来阵阵闷痛。
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面具边缘在他掌根的压迫下微微变形,紧紧勒着我的皮肤,
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,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在这片黑暗和他滚烫的怀抱里。
“将军…”我艰难地从齿缝里挤出声音,试图挣脱这令人窒息的钳制。声音出口,
却是我模仿了五年、早已深入骨髓的苏挽月特有的那种温软腔调,
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慌乱和羞怯,“您醉了…”“我没醉!”他低吼一声,手臂猛地收紧,
将我整个人死死箍在怀里,那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的骨头勒断。
滚烫的唇胡乱地印在我的发顶、鬓边,每一次触碰都带着毁灭般的炽热和绝望的占有欲。
混乱的呓语混着浓烈的酒气,
喷吐在我耳畔:“别离开我…挽月…别像梦里那样…抛下我…”“别走…求你…”每一个字,
都像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心上。黑暗之中,感官被无限放大。他混乱的吻,绝望的拥抱,
痛苦的呓语…这一切汹涌的、属于另一个女人的深情,如同汹涌的熔岩,
将我彻底淹没、焚烧。窒息感越来越重。面具死死勒着皮肤,挤压着颧骨。
肺里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压出去,眼前阵阵发黑。身体的本能疯狂叫嚣着要推开他,要呼吸,
要逃离这令人作呕的错位深情!藏在袖中的手,指甲早已深深掐进掌心的软肉里,
用那尖锐的疼痛来维持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清醒。不能动,不能反抗,
不能发出属于柳拂云的声音!
我是苏挽月…是那个温顺的、永远不会推开他的苏挽月…“将军…”我再次开口,
声音细若游丝,带着强忍的颤抖和面具压迫下的艰难喘息,
“妾身…喘不过气了…”他似乎被这微弱的声音触动了一下,箍紧的手臂略略松了一瞬。
就在这一线生机出现的刹那——“将军!将军!天大的好消息!
”一个侍卫狂喜到变调的呼喊声,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寂静的院中,穿透了紧闭的门扉,
也彻底撕裂了卧房内这令人窒息的一幕。“找到了!找到了!苏**…苏**有救了!
冰棺…冰棺里的苏**…她…她好像动了!”时间,仿佛在这一刻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,
然后猛地凝固。沈砚死死箍着我的手臂,骤然僵硬如铁。他捂着我眼睛的手,力道倏地消失。
眼前刺目的烛光重新涌入,晃得我一阵眩晕。我下意识地眯起眼,透过模糊的视线,
看见近在咫尺的沈砚的脸。那张平日里冷峻如石刻的脸上,此刻所有的醉意、混乱、痛苦,
都在瞬间被一种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所取代。他的眼睛瞪得极大,瞳孔在烛光下急剧收缩,
苏挽月沈砚 摘下面具后,白月光他不认得了精选章节 (江越那的尔晴)小说全集免费在线阅读 试读结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