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吟风辞月 吟风辞月小说大结局无弹窗

100次浏览     发布时间:2025-09-22 22:20:02    

在我答应她的那一刻,仓库里老旧的白炽灯似乎都明亮了几分。林溪紧绷的肩膀有了一个微不可察的放松,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,又仿佛注入了全新的希望。她看着我,眼中的水光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到近乎冷酷的清明。

“我们得回去了。”她说,“不能让他们起疑。”

我点了点头,站起身。她也跟着站起来,那身华美的礼服沾上了灰尘,显得有些狼狈,却丝毫没有减损她的气场。她赤着脚,一步步走回车边,每一步都踩得异常坚定。

回去的路,比来时更加沉默。但我知道,这沉默的性质已经完全不同。来时的沉默是迷茫和猜测,而此刻的沉默,是心照不宣的盟约。我们成了一条船上的人,在波涛汹涌的黑夜里,共同驶向一个未知的黎明。

我将车停在林家大宅的侧门,这是司机专用的通道,最为隐蔽。熄火后,我没有立刻下车,而是通过后视镜看着她。

“**,关于去香港的行程……”我压低声音开口。

“我已经想好了。”她迅速接口,思维清晰得让我心惊,“明天一早,你去管家那里请辞,理由就说老家母亲病重,需要立刻回去。我会提前跟管家打好招呼,让他不要为难你,并且把这个月的工资和一笔丰厚的奖金结算给你。这笔钱,足够你往返香港和应付一切开销。”

她的安排滴水不漏,甚至连我的经济状况都考虑到了。

“机票和酒店的信息,还有我小叔的照片,我稍后会用一个加密邮件发到你的私人邮箱。你的邮箱地址,我三年前帮你注册公司用车应用时记下了。”她继续说道,每一个细节都安排得明明白白。

我有些讶异,我早都忘了那件事,她却记得如此清楚。

“拿到钱后,你立刻离开,不要回宿舍,直接去机场。你走得越快,越干净,就越不会引起怀疑。”她看着我,眼神里带着嘱托,“记住,从你踏出林家大门的那一刻起,你和我,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。你只是一个拿了钱回老家照顾母亲的前任司机。”

“我明白。”我郑重地点头。

她伸手,准备推开车门,却又停住了。她转过头,隔着昏暗的光线,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。

“陈默,”她的声音里,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柔软的、近乎脆弱的请求,“一定要小心。赵锐……他不是个简单的人。如果……如果事不可为,就保护好自己。把东西扔了,跑得越远越好,不要管我。”

我的心,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紧紧攥住。七年来,她第一次,真正在关心我的安危。

“**,”我看着她,一字一句地说道,“我开了七年车,从未出过一次事故。这一次,也一样。”

她愣了一下,随即,嘴角勾起一抹极淡、却发自内心的笑容。那笑容像暗夜里绽放的昙花,转瞬即逝,却足以照亮我整个世界。

“好。”她说完,推门下车,纤细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侧门的阴影里。

我坐在车里,久久没有动弹。手心里,还残留着那枚U盘和项链冰凉的触感。我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进自己西装内侧的口袋,贴着心脏的位置。那里,正以前所未有的力度,剧烈地跳动着。

第二天清晨,我像往常一样,六点起床,将车子清洗擦拭得一尘不染。然后,我换上便装,走进了主宅的管家办公室。

一切都和林溪说的一样。我递交辞呈的时候,一向严苛的李管家甚至没有多问一句,只是象征性地叹了口气,便爽快地批了。财务很快结算了我的工资和一笔数额不菲的“离职补偿金”。

当我拿着装钱的信封走出办公室时,内心充满了不真实感。七年的司机生涯,就这样仓促地画上了一个句号。没有告别,没有交接,像一个凭空消失的影子。

我回到司机宿舍,开始收拾我那点微不足道的行李。一个背包,几件换洗衣物,一本我翻了无数遍的《百年孤独》,就是我的全部家当。

我将那枚U盘从口袋里拿出来。盯着它,我意识到,这东西太显眼了,也太容易丢失。我环顾四周,目光落在了我放在床头的钱包上。那是一个用了很久的旧钱包,皮质已经磨损,边缘也开了线。

我用一把小刀,小心地挑开钱包夹层的缝线,将薄薄的U盘塞了进去,然后用针线,笨拙但牢固地将它重新缝合。从外面看,没有任何异样。接着,我将那条半月形的项链,穿过一根结实的黑色棉绳,贴身戴在了脖子上,藏在T恤衫里面。

做完这一切,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即将踏上战场的间谍。

我背起行囊,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住了七年的小房间,然后转身,毫不留恋地拉开了门。

然而,就在我踏出门口的那一刻,一个我最不想见到的人,正站在走廊的尽头,似笑非笑地看着我。

是赵锐。

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灰色休闲西装,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,脸上挂着那种精英人士特有的、温和又疏离的微笑。他身后没有跟着任何人,就那么一个人,安静地站在那里,像一只蛰伏的猎豹。

我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,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。我低下头,恭敬地喊了一声:“赵总。”

“要走了?”他开口,声音平淡,听不出喜怒。

“是。家里出了点事,要回去一趟。”我按照既定的剧本回答,言简意赅。

“哦?是吗?”他踱着步子,缓缓向我走来。皮鞋踩在地板上,发出“哒、哒、哒”的声响,每一下,都像踩在我的心跳上。“我怎么听说,你是辞职,不是请假?”

信息差。他显然已经从某个渠道,得知了我辞职的消息。他今天出现在这里,绝非偶然。他在试探我。

“是辞职。”我没有否认,任何的谎言都可能成为破绽,“母亲病得很重,不知道要照顾多久,不敢耽误林家的工作。”

“陈师傅真是有孝心。”他走到我面前,比我高半个头,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,“不过,也太巧了点。昨天溪溪在订婚宴上刚闹了点小脾气,今天她最信任的司机就要走。我还以为,是她心情不好,把你给迁怒了呢?”

他的话,像一把淬了毒的锥子,精准地扎向问题的核心。他在怀疑我和林溪之间,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联系。

“**只是累了,赵总多虑了。”我垂着眼,不与他对视,语气平静无波。这是一个下属面对上级时,最该有的姿态。

“是吗?”他轻笑一声,目光落在了我背后的行囊上,“走得这么急,东西都收拾好了?”

“没什么东西。”

“我看看。”他说着,竟然直接伸手,要来拿我的背包。

我的身体瞬间绷紧,几乎是本能地侧身躲了一下。

他的手落了空,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。空气,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。

我知道,我刚才的反应,已经暴露了一丝不正常。一个普通的司机,面对雇主家未来的女婿,只会顺从地递上背包。而我的躲闪,是一种抗拒。

“赵总,里面都是些贴身的旧衣服,没什么好看的。”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用最谦卑的语气解释道。

“是吗?我倒不这么觉得。”赵锐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,他盯着我,像是在审视一件可疑的物品,“陈师傅,你跟了溪溪七年,比我了解她。你告诉我,她昨天,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?”

他这是在诈我。如果我说有,就坐实了我和林溪之间有私下交流。如果我说没有,又不符合他昨天看到的、林溪当众让他难堪的事实。

这是一个两难的陷阱。

我沉默了片刻,在脑中飞速权衡。然后,我抬起头,第一次直视他的眼睛。

“赵总,”我缓缓开口,“我只是个司机。我的工作,是把车开稳,保证**的安全。至于**的心情,或者她有什么不对劲,那不是我该关心,也不是我能看懂的。”

我把我们之间的界限,划分得清清楚楚。我只是个工具,一个没有感情、没有思想的工具。

赵锐眯起了眼睛,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伪。

半晌,他突然笑了。

“你说的对。是我想多了。”他拍了拍我的肩膀,那力道不轻,带着警告的意味,“既然是回家尽孝,我也不能拦着你。这个,拿着。”

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,递到我面前。

“这是我个人给你的一点心意,算是感谢你这几年照顾溪溪。密码是六个八。”

那是一张银行卡。

我的心沉了下去。这不是什么心意,这是封口费,也是一个圈套。如果我收了,就等于默认了我“知道些什么”,并且愿意为钱闭嘴。更重要的是,一旦我用了这张卡,我的行踪就会立刻被他掌握。

“赵总,这使不得。我拿了林家的补偿金,已经很过意不去了,不能再要您的钱。”我坚决地推辞。

“拿着!”他的语气不容置疑,甚至带上了一丝威胁,“陈默,别给脸不要脸。你是个聪明人,应该知道什么该拿,什么不该拿;什么该说,什么不该说。”

他把卡硬塞进了我T恤衫的口袋里。冰冷的卡片贴着我的胸口,像一块烙铁。

我知道,我不能再推了。再推,就等于撕破脸了。

“……谢谢赵总。”我低下头,轻声说道。

“这就对了。”他满意地笑了,又恢复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,“路上小心。希望……你母亲的病,能早点好起来。”

他最后那句话,意味深长。

说完,他转身,迈着从容的步伐,离开了。

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,我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。后背,已经被冷汗湿透。

刚才那短短几分钟的交锋,比我开七年夜路还要惊心动魄。

我没有片刻耽搁,立刻离开了林家大宅。走出那扇熟悉的铁门时,我甚至没有回头。

我打了一辆出租车,直奔最近的银行。在自动取款机上,我查了一下赵锐给我的那张卡,余额显示是二十万。一笔足以让任何一个普通司机心动的巨款。

然后,我用最快的速度,将卡里的二十万,一分不剩地,转到了一个我早就知道的、本市一家孤儿院的对公账户上。我没有留下任何信息。

做完这一切,我将那张卡,连同取款凭条一起,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。

赵锐,你想用钱来控制我,监视我。但你不知道,有些东西,是钱买不到的。你更不知道,你给我的这笔钱,最终会去到哪里。

这是我的反击。无声,却有力。

处理完这一切,我才拿出手机,打开了那个加密邮件。里面是林溪发来的所有信息:林建东的照片,航班号,酒店名称,论坛地址,甚至还有他的一些个人喜好和习惯。资料详尽得让我心惊,也让我更加佩服她的冷静和缜密。

邮件的最后,只有一句话:

【陈默,拜托了。】

我关掉手机,抬头看向窗外。出租车正行驶在高架桥上,远处是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,再远处,是即将起飞的飞机划过天际的白线。

那条白线,指向香港。

我的战场,在那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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